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保大……还是,保小?
唐远山的脑子里乱糟糟的,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,直到产婆再次开口催促他的答案,他才狠狠的朝房门上砸了一拳,坚定的道,“保大,快去,无论如何保住我媳妇！”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产婆说着就跑回了房里,唐米帮着将热水给端了进去。
两人刚进去,唐远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刻薄而尖锐的声音,“保什么大?要我说,一个都别保！”
“不就生个孩子,还能弄的要死要活的?我都生了那么多个了,也不见这么闹腾的！”
唐远山回过头,就瞧见唐老太太一脸嫌弃和不满的在那里说风凉话,他不由得有些心寒,眼底带着忍耐的说道,“娘,里面的是我的媳妇,你到底在说什么啊?”
“什么媳妇,还不是别人不要的破鞋?”唐老太太嗤了一声,继续讽刺道,她本来是和唐家小姑一起回家的,但走到半路,越想越不对,要是连秀兰死了还好,若是没死,把她今日做的事情说出去了,那她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?唐老爷子还不得骂死她?
一想到这种可能,她就将衣服都塞给了唐家小姑,让唐家小姑先回去,而她自己则再回来瞧瞧。
她的心里是巴不得连秀兰就这么死掉,她好再给唐远山找个听话的媳妇的。
现在听到唐远山居然还在护着连秀兰,她的心里对连秀兰就更是不满了,瞪着眼睛,冲着唐远山就嚷嚷道,“我告诉你,你要还是我的儿子,你现在就进去,和陈婆说,你要保小,否则就一个也别保！你看看你,都老大不小了,一个儿子也没生出来,尽给别人养野种了,你还真有出息了！”
“娘,您是我娘,可是秀兰也是我媳妇啊,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种话了?你这是想逼死我吗?”唐老太太的话刺的唐远山浑身发寒,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般蹲在地上,抱住了自己的头,似是在喃喃自语道。
唐老太太也被唐远山这举动给吓了一跳,她只是不满意连秀兰,可对这一向孝顺她,还可以当免费劳力的唐远山,怎么说都是有那么一点儿在乎的,但听到唐远山的话,她心里更是不高兴,不由得骂道,“谁要逼死你了?有你这么和娘说话的吗?啊?我难道说错了吗?”
就在两人这里吵得不可开交时,门口突然传来了小狮的吼声,唐老太太被这一声吼吓的哆嗦了一阵,就见门口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脚底生风的推开门,走了进来,瞧了眼蹲在地上的唐远山,又扫了眼唐老太太,最终对着唐远山哼哼了一声道,“你还算是个有良心的,知道要保大的。”
说着,竟然当着两人的面,推门朝产房走了进去,唐远山一见那老人家进去了,急忙站起身,也跑了进去,“老人家,你这是做啥啊?”
“啥叫做啥子?”老人不满的瞪了唐远山一眼,从身上的白衣抖出了一排银针,对着唐远山就挥着手上的银针道,“老头子我是大夫！我这是要救你媳妇和你孩子,要不是看你媳妇给我老头子做过饭吃,我还懒得理你呢！”
“快出去,一个大男人的跑进来,像什么话?”说完,就把唐远山给赶了出去,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。
唐远山愣愣的站在门口,还想再闯进去,却被不知何时端着热水走过来的冷然给拉住了,“远山,你现在进去也没用,你最好先把娘处理好。”
此时的唐老太太一点儿也没有了方才那般耀武扬威的气势,因为她正被舔着爪子的小狮困在院落的角落里,手里拿着一根木柴对着小狮挥着,一脸害怕的冲着唐远山大叫,“你这个不孝子,还不快把这个畜生赶走?你是不是想让这个畜生把你娘给吃了啊?”
唐远山低着头,转过了身子,望向了唐老太太那里,朝着正懒洋洋的坐在唐老太太面前,舔着爪子的小狮道,“小狮,过来。”
小狮瞧了眼唐老太太那害怕的模样,用鼻子哼了两声,踱着脚步朝唐远山走了过去。
“娘,你先回去吧。”唐远山声音有些低沉的道,他夹在中间两边都不好做人,但真的要他违着良心,看连秀兰出事,他是绝对做不到的。
“回去?”唐老太太一听到这话嗓音就拔高了起来,但是当她对上小狮的吼声时,她乖乖的闭嘴了,不过走之前,嘴里还不忘了继续嘀咕着一些难听的话。
看这样子,连秀兰暂时是不可能告诉唐远山,她来过还把她给推倒的事的,等那天杀的野兽被关起来,她再来警告连秀兰。
唐老太太总算是走了,院子里也安静了下来,唐远山听着房里渐渐小下去的声音,心里越来越没有底,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只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,还有产婆激动的叫声,“诶哟,生了,生了！”
唐远山一听到孩子的声音,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上,孩子出生了?那秀兰呢?
他还记得刚才产婆说过的,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。
他连滚带爬的朝产房里冲了进去,可还没冲进去,就被从里面出来的老人给拦住了,“我说你这年轻人,你怎么老这般毛毛躁躁的呢?老头我刚不是说了吗?这里你不能进去。”
“媳妇,我媳妇呢！”唐远山见老人走了出来,像是瞧见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老人的衣物,“我媳妇怎么样了?”
“自是安然无恙,你也不看看我老头是何人?要不是你家媳妇烧的菜还不错,你家那条狗吵得我不得安生,我能来救人吗?我告诉你,我可是……”老人的话还没说完,唐远山已经朝产房跑了进去,直到看到躺在床上的连秀兰还有气,他才撑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。
“诶,唐家老大,瞧瞧,这还是个带把的小子呢。你别说,我还真是没见过那么厉害的老大夫,你早些请他进来,我也不用这般着急了。”产婆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,唐远山根本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,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媳妇和孩子都没事,不用他去选择保大还是保小了。
老人见唐远山连他的话都不听完,不满的哼哼了两声,对着站在门口的唐米道,“小女娃,你跟我去趟山上,我去给你娘采些草药,你给带回来。记得,等你娘好了,让她做些好吃的给我老头子送来。”
唐米也还有些愣呆呆的,此时听到老人和她说话,还有孝懵,直到冷然开了口,“米儿,你随这位爷爷去一下吧,家里还有我和你爹在。”
“哦,恩,好。”唐米回过神,应了一声,急忙走到了老人的面前,“爷爷,那麻烦你了,谢谢你救了我娘,等娘好了,我们一定做很多好吃的送给你。”
唐米也是有见过这个老人的,那还是前几天的事情,那天她正在厨房里煮饭,听到门外有敲门声,正奇怪是谁来了,走到门口打开门,就瞧见了这个老人。
老人那时候看起来很饿,吸着鼻子闻着香味,白胡子一抖一抖的,眼睛一直往厨房里瞟。
她娘听到声响就问她,是谁来了,然后她应了一声,连秀兰就让她将人领了进去,三个人坐在一起,吃了一顿饭。
老人吃完之后,什么话也没说,擦了擦嘴巴,衣袖一甩就走了,幸好她们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,对待老人这种态度和举动,只是笑笑而已,没想到,这个看起来有些怪异的老人,居然会治病,还救了她的娘和弟弟。
唐米跟老人上了山,老人让她在深山内的一处盖了几间木房子的地方等他,她等了大概一个多时辰,老人才回来,手里还拿着一大捆花草,对她道,“将这些拿回去,早中晚各熬一次,饭前服用。另外都炖些鲜鱼汤,嫩鸡、鸡蛋给你娘吃,一个月后,你娘的身子就能恢复过来了。”
“谢谢爷爷。”唐米接过老人给她的草药,道了谢,才下山。
转眼四天后,唐麦快马加鞭的从青城赶了回来,当时正是傍晚时分,太阳已经落到了半山腰,夕阳红艳,唐麦乘坐的马车还未到家门口,她就掀开车帘冲着家门的方向叫了起来,“爹,娘,冷叔叔,大姐,我回来了。”
唐米此时正在厨房里给连秀兰熬药,就听到了外头的叫声,听着像是唐麦的声音,她还有行惚,直到唐麦的声音再次传来,她才确定,唐麦真的回来了,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,朝门口跑了过去,打开门,就见唐麦、唐柯、唐果都回来了。
“大姐。”唐麦一瞧见唐米就叫了起来,同时紧张的询问道,“娘还好吗?”
唐米听到唐麦问连秀兰的情况,眼眶就红了,心里的自责也涌了上来,低着头道,“麦儿,对不起,我没有照顾好娘。”
唐麦听到这话,心里咯噔了一下,身子也有些不稳的晃动了一下,推开唐米就朝连秀兰的屋子里跑了过去,“娘,娘——！”
“麦儿?”连秀兰正躺在床上修养,隐约中听到了唐麦的声音,她想坐起来,身上却一点儿力气也没有。
唐远山此时也在房里,听到了唐麦的声音,见连秀兰想起来,急忙抱着孩子走了过去,“秀兰,你先躺着,我出去看看。”
正说着,唐麦已经推门闯了进来,一闯进来,就瞧见了唐远山怀里抱着的襁褓,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那是什么东西。
她迈开小腿就跑了过去,激动的道,“爹,这是弟弟吗?弟弟出生了吗?娘不是说还有一个多月吗?”
唐远山听到唐麦的这话,脸色有些不好看,担忧的望了连秀兰一眼,弯下身子,将孩子抱到了唐麦的面前,“是的,麦儿,是弟弟。”
唐麦完全沉浸在唐飞的出世中,这会儿瞧见襁褓里那个小小的婴儿时,心里激动极了,手足无措的道,“爹,我可以抱一下弟弟吗?”
“弟弟身子不好,麦儿,你以后再抱,好不好?”
唐麦虽然很想抱,但是想到唐飞是早产,最终还是忍住了,在激动之后,她也冷静了下来,好好的,她娘怎么会早产呢?她一直有按照药理给她娘调理身子的,按理说不该早产的,看来她梦里瞧见的那些血真的是她的娘的。
唐远山将孩子抱到了一边的小床,唐麦就朝连秀兰的床前走了过去。
连秀兰见唐麦过来了,望着唐麦笑了笑,似乎是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小脑袋,但无奈,她的身子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,“麦儿……”
“娘,你怎么样?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唐麦没有问连秀兰,为什么好好的会早产,她不是不想问,只是这时候问连秀兰,并不合适,现在最主要的是她的娘和弟弟平安无事。
“娘没事,麦儿,青城好玩吗?有没有给单大哥惹麻烦?”
“娘,麦儿是最乖的,才没有给义父惹麻烦呢。娘,你先休息吧,别说这么多话了。”
“你啊,娘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我的麦儿了。”
唐麦听到这话,心里咯噔了一下,撒娇着道,“娘,你是不是有了弟弟,就不喜欢麦儿了?我就是麦儿啊,是娘的麦儿。”
“傻孩子,说什么呢,你们都是娘的好孩子,娘怎么会不喜欢你?”连秀兰听唐麦这般说,好笑又好气的解释道。
“嘿嘿,娘,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。恩,娘,我有些饿了,我先出去吃点东西,你先休息啦。”唐麦说着就站起了身,她趁着刚才抱连秀兰的时候,替连秀兰把了脉,气血亏损,不过似乎是有用药物,恢复的情况还不错。
她有很多事情要问,她娘好好的为什么会早产?
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,到底发生了何事?
唐麦和唐远山打了声招呼,就走了出去,一出门,就见唐米正拘谨的站在门口,眼底满是抱歉的望着她,唐米的身后是用责备的眼神瞧着她的唐柯,还有抱着小狮子正蹲在地上玩儿的唐果。
“哥哥,我没事啦。”唐麦知道肯定是她刚才跑的急,唐柯担心她的腿,这会儿又生气了,说完就走到唐柯的面前,抱住了他的手,望着唐米道,“大姐,是不是奶奶又来了?”
唐米听到这话,心里一跳,几乎要点头,但是想起连秀兰和她说的话,还是昧着良心,摇了摇头,将责任都归结到了她自己的身上,“麦儿,不关奶奶的事,是我没有照顾好娘,害娘摔倒了,还好遇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,娘和弟弟才没事。”
摔倒?
唐麦还是不信,连秀兰和唐米都不是那种毛毛躁躁的人,尤其是连秀兰,连秀兰是最在乎孩子的人,她在明知自己怀着孩子的时候,怎么会那么不当心的摔倒?
不过,满头白发的老爷爷?
等等——！
唐麦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,满头白发,还救了她娘和弟弟,这个时间,这个地点……
——师傅！
是师傅来了吗?
“大姐,你说的老爷爷是不是满头白发,胡子很长很长,很爱吃东西,吃完还要挑三拣四,一点儿礼貌都没有的吗?”唐麦松开了拉着唐柯的手,有些激动的指手画脚道。
“麦儿,虽然那个老爷爷是有点儿没礼貌,可是你也不能……”唐米闻言,脸色有些尴尬,刚想说,你也不能这般说,毕竟那个老爷爷救了我们的娘和弟弟,就见唐麦激动的拉着她的手道,“大姐,那个老爷爷在哪里?他在哪里?”
“呃……”唐米不知道唐麦这是怎么了,但还是指着山上道,“那个老爷爷就住在山上的木头房子里。”
山上的木头房子,那不就是以前这座山的主人居住的地方吗?
唐麦认识到这一点,恨不得立马就上山去见师傅,但是一想到她师傅的那个怪脾气,还有她前世做的那些事,她就冷静了下来,她没有脸去见他,而她的师傅也不是那种见谁都搭理的人,她得从长计议先把她的师傅留在山上,再找机会认回他,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。
要留住她那个脾气古怪的师傅,只有一个办法,“嘶——！”正想着,她突然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麦儿?麦儿,你怎么了?”唐米见唐麦的眼珠子一直在转悠,继而又黯淡了下来,然后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模样,顿时紧张的伸出了手扶住了她。
“大姐,我没事,我只是想我们该去谢谢那个老爷爷才对。”唐麦蹙着秀美,笑了笑,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,她的腿刚才突然抽筋了,可能是跑的太急了,不能着急,绝对不能着急,她现在就是做什么事都求速成,太过急功近利,她还小,还有很多很多时间,师傅来了,就不怕他再跑了。
“麦儿,你是不是腿疼了?”唐柯见状,浓密的眉毛皱了起来,上前就想替唐麦检查。
“哥哥,我没事啦。”唐麦倒退了一步,阻止了唐柯的动作,那儿唐米已经手足无措了起来,“麦儿,你脚又疼了吗?这可怎么办?你别担心,我这就去找爹,让爹找大夫来给你瞧瞧。”
“诶,大姐,我没事啦。”唐麦见唐米往屋里跑,急忙拉住了她,“大姐,我饿了,你去给我弄性的,好不好?”
“啊?麦儿,你饿了?都怪大姐。大姐这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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